来实三米八

【杰埼】Perpetual（三）

#蜜糖华夫#

 

杰诺斯不知道自己爱上了埼玉，他甚至连这个想法都不曾有过。

 

自从他们相遇后，杰诺斯的视线就抑制不住地飘向埼玉。想着自己要如何才能更加接近他，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像他一样强大的人。

 

4年前的自己，饱尝了人生第一次绝望。暴走的改造人随随便便把自己所爱的一切夺去，留下他孤零零一个人在世界上。在很长一段时间里，杰诺斯内心被憎恨填充，把自己的行动都基于复仇这个意念上。可如今，他发现自己渐渐被温和的日常洗刷，不是说他放下了每时每刻紧绷的神经，而是把更多的心思投入到周围的生活中。介于自己是改造人，所以杰诺斯并不在意身体的损伤程度。现在由于埼玉老师给自己树立的目标而变得更加小心，留意每次在完成任务的同时，也要使自己的能力比上次厉害。

 

目标是老师，所以得加倍努力。

 

杰诺斯也不是随随便便拜他人为师的。虽然说一开始的标准只是比自己强大的人，但从现在的情况来讲，杰诺斯只愿意认埼玉为师了。

 

他所追求的不是像教科书一样十全十美的老师。就算在自己的学生时代，他也受够了板着脸的班主任照着课本上的语句一字一字复述的模样。他们会面无表情地念完，然后抬起头不屑地扯扯嘴角，仿佛发表自己反对的观点，对着懵懂的学生问道：“听懂了吧？”就算这些老师自己否认课本上的内容，他们也不会试着去反驳。有这样的老师，还不如对着无生机的课本自学。

 

杰诺斯所追求的也不是像电脑程序一样死板的老师。就算自己是个改造人，他的大脑仍然属于自己，正因为如此，身体中还留有“感情”一说。真正机器人的世界，杰诺斯不知道那是什么样子。如果替换掉了自己的脑，就不会被感情左右，从而身体的反应能力也会更加迅速吧。不过他享受这种能控制自己身体的感觉，就像埼玉老师一样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是不错的自由，埼玉老师是“灵活”的程序。

 

老师会因为没赶上超市的特卖日而感到遗憾，会疯狂地追杀烦人的蚊子，会和一只抓伤了自己脸的猫计较，会因为知名度太低而烦恼，没什么耐心听我说话，睡相不太好，笔试不太好……但是道出的话语却震撼人心。

 

只要动力源也算一颗心的话。

 

“埼玉老师的强大无人能敌。”

 

埼玉抓了抓脸颊，不是很理解杰诺斯话题的跳跃性。就在刚才，他还在和自己描述着今天遇到的怪人。杰诺斯在中午来了，带着支离破碎的脸颊和一个空洞洞的眼窝。左臂看起来有点不自然，看来自己已经做了简单的处理。

 

“你的脸怎么了？损伤好严重啊。”

 

“是的，刚刚被指派到A市对抗怪人了。由于我的大意一不小心让它趁了个空。”

 

“这样啊。”

 

“又让老师看到我失态的样子，十分抱歉，不过下次我一定会更加注意的。”

 

埼玉老师能轻松解决神级的怪人，换言之老师就是超越了神一样的人吧。如果英雄协会把英雄和怪人的等级互相交换一下，C级英雄变成虎级，B级变成鬼，以此类推，S级英雄就变为神级英雄了，以老师的实力能轻松超越神。

 

“神什么的，再怎么说我也是人类，总会有生老病死的啊。”埼玉耸耸肩膀，对于弟子的说法给予否定。

 

“老师在我心中是不死的。”

 

“诶”

 

“埼玉老师的强大，不仅仅凸显在身体机能及力量层面，更加强大的是您的内心和人格。就拿陨石事件来讲，就算有人误解老师，反对老师，您也不为所动，坚持做着自己想做的事，这正是我所钦佩和憧憬的，恐怕也是力所不能及的。因为这份强大的引力而把更多实力高强的人拉到您身边聚集起来，终有一天全世界都会认同您的存在，也再没有人反对您的行为。”

 

“20字……”埼玉无力地提醒杰诺斯。

 

“不管世人对我的看法如何，我会一直陪在老师身边。埼玉老师拯救了我好多次，总的来说就是救世主，您同时也是我的精神支柱，没有您的话——”

 

“话太多了！”

 

“我爱您。”

 

“这才对……啊？”

 

简单的三个字正是埼玉想听到的，他满意地点点头。但是仔细推敲这三个字的字面意思，才发现这其中又进行了一次话题的跳跃。这算是哪门子概括？

 

杰诺斯不留给他反应的时间，继续说道：

“我是改造人，身体原有的器官都被机器替换掉了。所幸我还留有脑，不知何时起每当我面对埼玉老师，脑神经就会一直刺激着我的大脑从而分泌激素，时刻提醒着我这些异常数据以及这份心情。所幸我还留有脑，能将您的声音记住，能在脑中映出您的身影。”

 

杰诺斯攥住自己胸腔前的衣服。

 

小时候陪妈妈逛街，他趴在透明橱窗上久久盯着货架上放着的玩具，之后在生日那天，妈妈把那个玩具送给了杰诺斯。他也从来没有忘掉那天自己是有多么开心，幸福地抱着玩具，隔着毛绒嗅着棉花的味道，把自己的心脏与玩具紧贴在一起。然后他惊奇地发现，玩具居然拥有了心跳。到后来才发现那是属于他自己的心跳，那随着每一次呼吸轻轻牵动的颤抖，很舒服。

 

15岁的杰诺斯，最后一次感受自己心脏的悸动，是在苦苦请求库赛诺博士改造自己的时候。不安分的心脏猛烈敲击着周围的器官，导致自己呼吸变得困难，说话也变得断断续续的，很难受。

 

“老师，我已经没有心脏，无法感受到它砰砰跳动的感觉。要是有的话，恐怕现在已经小鹿乱撞了……失礼。”

 

杰诺斯闭上双眼，和那时一样把自己的心脏——动力源——与埼玉贴在一起。不知道是否因为自己的动力源不会跳动，他没有感受到埼玉拥有心跳。即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，那一瞬间与玩具不同的触感，抑或是冰凉的触感还是吓了杰诺斯一跳。扶在埼玉双肩的手掌不自觉收紧，杰诺斯又开始紧张起来。

 

埼玉看着突然凑上来的杰诺斯，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撒娇，也不打算推开他，就任由他抓着，直到感觉对方渐渐用力了才发现异样。

 

“杰诺斯，贴错地方了，心脏在左边。”

 

杰诺斯捕捉到埼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，之后自己被轻轻往左边移动了一点，紧贴着那颗所谓的心脏。鲜活有力跳动感染着杰诺斯，仿佛也带动了他不会跳动的动力源。现在的杰诺斯反而像那个玩具一样，重新拥有了心跳。

 

“杰诺斯？”

 

对方并没有减小力道，就像害怕自己手中的东西被抢走一样，反倒开始颤抖起来，扫在颈窝上的毛发弄得自己痒痒的。埼玉无奈地从鼻子中呼出一口气，一只手臂绕到杰诺斯脑袋后面揉了揉他金色的头发，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背，好似安抚一样。

 

“好了……我明白了。真像个小孩啊。”

 

“请不要把我当小孩。”杰诺斯闷闷的声音从自己颈窝那里传来。

 

“只有小孩才不会在意自己受的伤吧。快去修理，零件都找回来了？”

 

19岁，也不小了，不能总以自己的年龄与他相比较。埼玉反思自己刚刚说出的话，也许杰诺斯很在意年龄吧。

 

“听着，杰诺斯。我对你的心情也是一样的，就是……所以，那个，多少关注一下自己的身体啊。”埼玉见杰诺斯一直低着头不作声，把他从自己身上拉开，弓起手指敲了下正在愣神的杰诺斯的额头，“不要让我担心。”

 

“是。”杰诺斯回了回神，然后接受了埼玉对他的回答。

 

“嘟嘟嘟。”此时此刻杰诺斯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，硬是打断了这种微妙的气氛。杰诺斯皱了下眉头，翻开手机盖看了看来电人，心想一定要狠狠的把他揪出来打一顿。

 

是来自英雄协会的电话。

 

“失礼了。喂？……了解。”他盖上手机盖，静静地看着手机，然后抬起头对埼玉说道，“老师，英雄协会找我有事。”

 

“真忙啊……不能先去博士那边修理一下吗？”埼玉叹了一口气，望着杰诺斯脸上那触目惊心的伤。

 

“没事，老师不用担心了。我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杰诺斯仿佛贪恋刚刚的接触，又蜻蜓点水般轻拥了下埼玉，“办完事就去修理。”

 

“加油啊。”

 

“是！那么我先告辞了，老师再见。”

 

“噢，再见。”

 

 

“快点行动！”

 

“A组快点把伤者抬起来，B组去搜查其他受伤人士！”

 

“噼里啪啦”的脚步声像放鞭炮一样，扰乱了僵尸男的思绪。他倚在一块石头后面，静静等着自己浑身上下的伤恢复。血肉模糊的右臂和左腿，不知道被什么力量扭在一起，组成了一个新的，完好无损的肢体。终于能够站起来了。他尝试着活动了下筋骨，踢了踢刚刚被弄折的腿，又甩了下手臂，确保万无一失后从石头后走了出来。踩上一块较高的地，他俯视着整个惨不忍睹的废墟。

 

漫长的战争，最后就像一笔带过似的，轻描淡写，并非轰轰烈烈地结束。四面八方赶来的救援队呼啸着。

 

僵尸男从那里跳下来，眼角却无意间扫到了下方被一块石头压着的布。他走过去，把那块布从石头下扯出来。原本以为有什么人被石头压住了，掀起石头一看却只发现这件破破烂烂的披风。

 

他四下张望着，没有发现半个人影。僵尸男抓了抓头，又看了眼手中的披风，把它扔到一边。紧接着他在那块石头周围搜查了下，就在他快要到其他地方寻找的时候，突然看到远处的前方躺着个人。

 

“那个不是……”僵尸男眯起眼睛，用手遮住阻碍视线的太阳光，朝那人跑去。

 

 

距离被带到研究所好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，杰诺斯睁开了眼睛。在博士的扶持下，慢慢从实验台上坐起来。用短暂的时间适应了新的躯体，他向博士道谢后，急急忙忙辞退了。

 

新的躯体活动性增强，杰诺斯很快就到达了之前的战场。虽然已经晚上十点多，战争场地却被照得灯火通明。听周围动静，除了在石头与废墟间穿梭的风形成的呼呼声以外，还有夹杂着一些救援队以及大型机器清理战场的声音。

 

战争结束有一段时间了，埼玉老师没理由继续待在这里。杰诺斯迅速掉头跑向无人区，战争的范围很大，好像也波及到了老师的家，他加快脚步。

 

果不其然，半个公寓被炸毁。通往家门口的走廊没了，所以不能按照正常方式进门，杰诺斯选择直接从地面跳到埼玉家外露的阳台上。阳台算不上完好，大概因为地面的震动把埼玉种植的植物掀倒在地，地板也裂了几条缝。再往房间里看，厨房和卫生间算在那半个公寓楼里，取而代之的是洒落在地上的水泥和碎石。其他地方的损伤程度还算好，大概没几天就能把洞给补上。

 

杰诺斯继续搜查着房间，却始终没有看到他想找的人。

 

 

【TBC】

新年快乐！

最近略忙，对，忙着抢红包，就是要说的理直气壮——万分抱歉orz